最早从小学课本《蛇宝石》知道了斯里兰卡,还知道了需要骗走毒蛇才能得到宝石。斯里兰卡是很小的岛国,像美丽的水滴悬挂在南亚次大陆的东南端。和多数大国周边的小国类似,斯里兰卡深受印度文明影响,国旗上是举着剑的狮子。当地人解释,僧伽罗人(斯里兰卡的主要居民)是印度女神和狮子的后代(这是什么性取向?)。佛教在印度已经踪迹难寻,但在斯里兰卡仍然是最主要的宗教。佛教历史上最伟大的人物除了释迦摩尼(Sakyamuni)就是孔雀王朝的阿育王,他在世期间国力强盛,印度宗教和文化随着国家的强大远播世界。那些在其他国家仍然流行的佛教,追根溯源都可以直接或间接找到阿育王。
斯里兰卡的地理位置正好处在印度洋东西方航线的中点上,航海时代这个位置对商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。我想郑和下西洋的时候一定会在这个岛国上多次经停。问题是这个位置不仅商船喜欢,海盗也喜欢,所以这个国家很早就成为西欧航海大国的殖民地。最早来到这里的人是“最早的海盗”葡萄牙人,管这里叫锡兰,葡萄牙人统治了大约150年后,荷兰人、英国人又分别来这里,各自统治了大约150年,依然管这里叫锡兰。所以锡兰的文化给人的感觉就是佛教和西欧文化的混合体。
斯里兰卡并不缺乏现代经济元素
锡兰在二战后独立,改名斯里兰卡(Sri Lanka),Sri是幸福,Lanka 是土地,新国名大致就是乐土的意思。遗憾的是这个国家独立没有多久,北面的泰米尔人就举起了造反的大旗,一干就是37年。斯里兰卡朋友说,他们要一半领土,我们不能接受。他们就相当于你们的台湾,总想着独立。37年的内战不仅拖累了经济,更让这个国家的旅游业错失了发展时机。斯里兰卡的经济即使用印度的标准衡量也是偏低的,和中国相比人均收入大概只有中国人的四分之一,距离世界平均水平就更遥远了。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基础薄弱的国家,生活质量并不薄弱。
科伦坡机场的候机楼有些陈旧,像中国的火车站,但有自己的特色,和印度德里机场的老候机楼相比感觉要好很多。即使印度德里机场的新楼也只是胜在新,没有看到多少特色。斯里兰卡对中国人相当友好,在机场感觉很明显,看到我们拿中国护照,移民局的工作人员眼皮都不抬直接盖印,和印度人装模作样在那里看来看去,问来问去,想来想去,等来等去的感觉大不一样。海关对我们的行李也是睁只眼闭只眼,并不检查,不像印度海关找个理由扣下行李然后要小费。一入境对斯里兰卡的第一印象就很好。过了海关两边是免税店,意外的是这里几乎看不到其他机场常见的时尚类产品,多数是家电,不大的电视,老式的电扇,老式的电饭锅等等。看来斯里兰卡的民族家电业没有发展,很像七八十年代的中国,出国后最大的福利就是可以带一些家电回来。如果现在中国人出国给家人带个电饭锅回来,估计全家人都会崩溃。
到印度以后我一直在想印度为什么这么脏乱差:污水横流,满街牛粪,到处是流浪汉和流浪牛,油腻腻的肤色,眼睛里透着迷茫。一个勉强能说得过去的理由是经济落后,到斯里兰卡我又推翻了这个结论,斯里兰卡的经济比印度还要落后,政府穷到公路铁路都要靠别的国家来修,经常来帮忙的大哥就是中国。泰米尔猛虎组织猖獗37年,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中央政府没钱,国军的装备还赶不上游击队,根本原因也是政府太穷。纵使如此,斯里兰卡人的衣着看起来是体面的,虽然远谈不上富裕,眼神是自信的,虽然并不是十分自信。也许正是因为这种体面和自信,经济同样落后的斯里兰卡,展现给外人的却是整洁的环境。
连续几天看到的都是印度女人肉粽一样的纱丽,再看到斯里兰卡女人更贴近国人习惯的服饰眼睛倍感轻松。
康提(Kandy)
斯里兰卡没有高速公路,甚至赶得上我们省道的公路都没有,基本上是乡镇公路。公路虽然一般,但交通秩序井然,和在印度穿行在旧货市场里的感觉完全不同,在斯里兰卡的感觉是走在乡村公路上。我们从科伦坡前往康提,乡村公路虽然并不宽阔但沿途景色有一种原始的美,算是意外的收获。康提在斯里兰卡的中部,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,也是斯里兰卡的旧都,历史文化名城,现在是联合国文化遗产。这次去康提,一个遗憾是没有在白天感受一下那里的山清水秀,但酒店的条件已经给我很好的印象。
这是Cinnamon Citadel Kandy酒店,http://www.agoda.com/asia/sri_lanka/kandy/chaaya_citadel_hotel_kandy.html)。此去10天,吃住最开心的就是这家酒店。想不到一个封闭的小城也有这样好的酒店,特别是二层的自助餐,我几乎吃得需要搀着才能出来。牛排特别味道特别好,羊排味道特别好,烤鱼味道特别好,水果味道特别好,而且竟然还有红烧肉。真是东西合璧,陶醉了团组所有人。Citadel 这家酒店一定要去,一定要住。不要担心价格,绝对有所值。我们六个人在酒吧消费,虽然只是喝点啤酒,但100多元人民币的消费还是感觉很公道。
斯里兰卡百姓收入很低,生活却怡然自得。金黄色的椰子熟透了在树上挂着,没有人去摘。如果在印度早就被饥民偷走了,所以那个国家很乱;如果在中国,早就有人摘了到市场上去卖,所以中国人到哪里都是很会赚钱的群体。和印度那种内心自卑,表面无比强大相比,斯里兰卡人内心是和谐的平静的。不知道是不是佛学让这些人如此平静,但无论怎么说,这是一个穷而不困的国家,算得上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。
第一天深夜抵达斯里兰卡,早上被海浪声吵醒。小镇的酒店也有这样的美景,印象不错。
斯里兰卡出产宝石,和蛇没有多少关系,河里、地下都有可能埋藏着宝石。这里出产很多宝石,除了钻石以外,主要是红宝石和蓝宝石。红宝石英文是ruby,基本上是红色系,蓝宝石叫Sapphire,不一定是蓝色的。康提著名的寺庙里面珍藏着释迦摩尼的牙齿舍利,堪称稀世珍品,那里还有一个镇寺之宝,就是一个一尺来高无色的蓝宝石做成的佛像。在去斯里兰卡以前对宝石几乎是一无所知,从斯里兰卡回来后还是一无所知。宝石不像钻石那样有特别规范的品级评定和国际行情,这是我们这种外行人很容易吃亏的地方。旅游定点店的价格尤其不靠谱。同行的朋友们到附近的金店去选购宝石,也有到专门的宝石店去购买,可能是风险比较小的选择。星光蓝宝石和月光蓝宝石是斯里兰卡的独有品种,很漂亮也很贵。一克拉钻石很漂亮,但宝石这类东西起码要十克拉以上才够漂亮。宝石单价虽然不如钻石,但购买一个说得过去的还是很挑战经济实力的。无论怎么说,一个小小的国度能出产如此绚丽多彩的宝石,算得上是上帝的偏爱。
真正的“淘宝”者,不知道这一船上有多少蓝宝石。
斯里兰卡是世界上茶叶出口大国,忘了是世界第一还是第二,主要产品就是红茶,也就是外面俗称的锡兰红茶。茶叶这东西和咖啡有共同的习性,都喜欢热带高山气候,而且要有云雾。斯里兰卡中部地带是高地(其实这很正常,这地方历史上肯定是火山活跃的地方,否则不可能有那么多宝石),来自印度洋的水汽滋润了这里的茶叶,使得这里和印度喜马拉雅山区共同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红茶产区。康提附近的皇家园林。周总理亲手种的树就在这个园林里。
茶叶对我不是陌生的饮料,但很少喝红茶,即使祁门红茶和滇红茶也没能说服我接受红茶。到了印度和斯里兰卡以后,每天被咖喱厚重的味道搞得油腻腻的,喝一杯红茶能缓解很多,开始接受红茶。后来发现这里的红茶比国内的柔和、醇厚,什么都不用加,回味却很好,即使袋泡茶的味道也绝对令人赞叹。开始喜欢这种茶,后来试着加一点青柠檬,味道也很好。锡兰红茶有专门的标志,是个狮子下面写着Ceylon。Ceylon就是锡兰。这个标志就像瑞士表一样,不是所有的瑞士表都能打上Swiss Made。
科伦坡
毕竟是国都,科伦坡的生活设施还是不错的。
这里是科伦坡的海滩,高档酒店云集。沿着海滩往南大约2-3公里,有一处海鲜大排档叫Beach Wadiya (http://beachwadiya.com/)。虽然是大排档,斯里兰卡总理、英国王子都光顾过这里,斯里兰卡本土的名人就数不胜数了。大排档是个院子,建在细沙滩上、椰子林下。我们去的那天晚上已是深夜,一轮弯月挂在天边,科伦坡靠近赤道,弯月不是北方看到的那种斜斜的样子,而是平平地挂在天空,像一个金色的碗,月光下的海面银光闪闪。月明星稀,壮丽的猎户座慢慢升到天顶,比在北京看起来大得多也壮观得多。更重要的是星星不再是高高在上,仿佛一下子来到我们身边。不由得想起“野旷天低树,江清月近人”的场景。海面极其通透,远方地平线处星星点点的亮光,不知道是星光还是渔火。国内是寒冬腊月,这里却是夏天,海水是暖的,诱惑着我的双脚。美景和美食还不够,价格低得绝对可爱。六个螃蟹、两条烤红鱼、一盘海虾,两份蔬菜,若干啤酒,只不过花了600多人民币。在国内这样的环境六个螃蟹就对得起这个价格了。
斯里兰卡让我改变了贫穷的概念。印度的贫穷,堪称穷困加潦倒,看不到希望。中国的富裕,对很多人来说只是国家的统计数字和飞速贬值的工资。在北京也好,在大连也好,四五千元的月收入谁敢说自己过得轻松?一个月四五千的工资却是很多人梦想。斯里兰卡看起来可爱,是因为那里的生活可爱。